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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十数点归鸿没寒云,春衫何处 (第2/3页)
真是叫猫讨厌! 后来,小梅长大了些,他记得小姑娘离开时山茶正红,归来时梧桐已黄。那可真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啊,长到老猫没有办法计算,尾巴尖那簇被薅秃的毛重长回来。只是某次听福利院的人们说是五年,可老猫尾巴围着自己团坐着在板凳上,一个rou球,两个rou球...数到第三个就打哈欠。 无论是小梅离开还是回来,老猫并没有太伤心,也并没有太欢乐。 日影西斜时他舔毛,月光漫窗时他巡夜。 人类来来去去,有人扎根成老树,有人飘散如落叶,新的面孔出现,离开的人不再回来。老猫不在意,福利院是个好地方,他喜欢这里,长着双手的人类能帮他很多,还有好些小人类一直陪他玩,他很喜欢那些孩子,便一直任由着他们。 但他始终记得是从外面来的,外面是哪? 老猫不记得了,那太遥远,老猫只记得他是从外面来的。 幼时,他曾踏碎晨露,跃过绵延如兽脊的山峦,任由湍急的河流浸透趾爪。树冠是他的瞭望塔,远方是地平线尽头永远不被拆解的迷雾。 若有猫问他最自豪的事情,老猫会坦白他曾穿越七重山谷去追猎鹞鹰的投影。 直到某一天清晨,他睡醒之后,觉得足够了才会回来,这里会有人类给饥肠辘辘的他以食物,给污手垢面的他以清洁,给筋疲力敝的他以住所。 足够了什么呢? 老猫不明白。 如今这副躯壳,关节生锈,爪牙钝去,连跃上矮墙都需酝酿半晌气力。岁月是无声的窃贼,偷走了他矫捷的影子,不再能奔跑,不再能日夜驱驰,不再有能力与鸟兽搏斗,都在提醒他足够了。 老猫便觉得足够了。 就像此刻窝在小梅臂弯,爪尖勾着她围裙缎带。人类总爱赋予相遇太多意义,其实不过是天冷时找个暖和的怀抱,他瞥了眼少女泛红的耳尖,决定暂时不揭穿这个秘密。 “喵!” 可恶的人类! 老猫突然想起来,粉爪抵住小梅的下颌,竟然敢用你肮脏的脸来触碰伟大的猫咪智者的双爪! 罢了... 暂且赦免这僭越之举吧,毕竟凡人的愚钝,总需智者施舍宽容。 人类! 晨钟在远处荡开涟漪,惊起觅食的麻雀。老猫眯眼望着晾衣绳上起舞的白被单,那上面蒸腾着阳光与皂粉的气息,恍惚又是多年前掠过鼻尖的蒲公英。小梅哼着走调的歌谣往饭堂去,老猫在她怀里团成毛球,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节奏。 这样很好,老猫想。 但就如五幕戏的第四幕一般,稀疏庸常的生活总会迎来意外。 意外没什么不好,因为老猫明白,生命或终结于一场盛大的心碎,更多时候却溃散在琐碎的、无光的日常里,像一粒盐无声无息地溺毙于深海。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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