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似杨花(ABO)_ABO十数点归鸿没寒云,春衫何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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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O十数点归鸿没寒云,春衫何处 (第1/3页)

    

ABO十·数点归鸿没寒云,春衫何处



    九月。

    已是折在桂花旧历里的纸鸢。

    霜花攀上玻璃,悄然凝成嶙峋的珊瑚枝,在熹微晨光中折射出冰晶的锋芒。

    是冬天了。

    晨光漫过福利院的白砖廊柱,空气里漂浮着松脆的寂静。风敛了羽翼,朝阳斜照似融化的蜜糖,无声无息地淌进庭院,熨帖地裹住每一寸肌肤,却有残夜的露珠仍在世界褶皱里游弋,沁入衣缝的凉意带来点微微寒彻,直教人骨缝里都渗出慵懒来,非得搬出躺椅到儿院里晒透脊背不可。

    “小梅!”

    晾衣夹“咔嗒”坠地的脆响。

    “哎!在呐——”

    清亮的应答惊醒了阶前打盹的老猫,止不住抖擞起半拉耳朵。

    这是只梨花似玳瑁的老伙计,长短茬的银白胡须,在发胖腮边开成蒲公英,身子上却是干净,皮毛缎子般油亮,可见是常有人帮忙打理的。就是面上的眼尾耷拉的褶皱与幽绿瞳仁里沉着经年的琥珀斑,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老猫抻着套白袜的前爪,在光斑里踩着梅花,阳光将他肚皮上的绒毛烤得蓬松,胡须随着鼾声轻颤。

    “马上可以吃饭了!”

    “知道了——!还有两筐,我晾好就过去!”

    老猫耳尖颤了颤,晾衣绳上的白被单被风掀起一角,褶皱里漏下的光斑在石板上游移了寸许,麻雀啄食草籽的唧唧啾啾声,阳光里畅游的尘埃。

    “胖橘!”

    好像听见有谁在叫自己?老猫眯着眼正疑惑。

    便感到有人摸了摸自己脑袋,将自己抱起。

    “喵~”一声沙哑的颤音,像是磨损的琴弦擦过松香。毕竟岁数也大了,不再像是年轻时候那般模样,没什么气力了。

    老猫未睁眼,鼻尖掺着皂角清苦与少女暖香的气息,有独属于小梅的印记。

    他在问小梅抱自己干什么。

    “胖橘,吃饭喽!吃饭喽!你都老得忘记吃饭这头等猫生大事了嘛!”

    老猫从喉咙里滚出含混的呼噜表示不满。

    自以为是的人类啊!总是妄图揣测他深邃的行径,总妄图揣度智者的深意,他只需懒洋洋地蜷在暖阳里,自会有贡品呈到尊贵的爪前。

    但小梅却是头越来越低,老猫伸粉爪欲抵住煦芒照耀下少女凑近的脸庞。

    不成。

    福利院的人们都叫面前这个女孩为小梅,老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了,但小梅是老猫在还是个小猫仔的时候便在这儿的,只是大不一样了。

    彼时的小梅脸颊鼓如糯米团子,偏生顶着一头斑秃赖巴狗啃啮过的黄毛,总爱攥着泥巴追他跑,活像是翻滚的墨水瓶,污渍总能精准溅到他新舔顺的背毛,尾巴尖上的毛也都被薅秃了一簇。

    记忆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水,老猫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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