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者的关系-三人对峙 (第1/2页)

    男人站在街灯投下的惨白光圈里，像舞台中央唯一的演员。

    他身后是繁华的都市。

    仅仅一步之遥，隔着一道模糊的界，是沉入浓稠黑暗的破败街区，断裂的混凝土块和锈蚀的钢筋狰狞地支棱着，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腐气。

    他脸上那点仅存的暖意，骤然熄灭了。

    线条冷硬起来，目光投向对面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精准地锁定了der Reater。

    “你觉得，我亲爱的朋友。”男人的声音平直，失去了温度，像一块冷铁。

    他顿了顿，头颅微垂，仿佛在聆听只有他能听见的耳语。

    随即，嘴角扯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声音里染上一种古怪的嘶哑，像是在扮演另一个角色。

    他又开口了，既是自言自语，又分明是在替那个沉默的、藏在阴影中的身影发声。

    “我们应该保护她呢？还是…”

    尾音悬在半空，没有落下。

    那句未尽的、比周遭的废墟更令人胆寒的话，留给了那片黑暗去补全。

    der Reater在破败的阴影里一动不动，仿佛本身就是一道被夜色侵蚀的残酷答案。

    公子修没有得到答案，他也不需要答案。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融入了那片璀璨而疏离的繁华灯火，没有一丝留恋。

    而在破败的一侧，阴影蠕动。

    der Reater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无声却迅疾地追向那个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纤细背影。

    破败与黑暗像贪婪的潮水，立刻包裹住了女孩，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蹲在一截断裂的水泥管旁，肩膀微微颤抖，低低的啜泣声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哀音。

    der Reater在她面前蹲下，他被被绷带裹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伸出粗粝的手指，动作却异常轻柔，抹去她脸颊上温热的泪痕。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她伸出手。

    景幼珊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这只手，她迟疑地，最终还是将微颤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冰冷而稳固，将她轻轻拉起。

    他牵着她，沉默地走在破败的街道上，像是黑暗中最可靠的引路人，将她从绝望的边缘一步步引回相对安全的秩序区。

    直到宿舍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景幼珊终于压抑不住翻涌的情绪。

    她甩开他的手，哽咽着，带着哭腔责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伤害公子修？！你明明…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质问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无力。

    der Reater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她，他依旧沉默，伤害？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何来伤害？

    景幼珊看不懂他的表情，der Reater只沉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是景幼珊第一次看见他的背影。

    宿舍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破败暂时隔绝。

    寂静中，方才的激动与质问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冰冷的自知与懊恼。

    她真是……太愚蠢了。

    指尖深深插入发丝，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想将那份不合时宜的关切与指责从脑中甩出去。

    der Reater……他根本不是“人”。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怪异。

    她怎么会试图用人类的道德和情感去衡量他、甚至去指责他？

    他对公子修出手，必然有她无法理解的、冰冷的内在逻辑，或许根本无关恩怨，只是某种……必要的程序。

    她没有立场。

    可是……

    公子修是不同的。

    他是活生生的，有温度，会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对她露出复杂的神情，会说出那些悬而未决、却隐含关切的话语。

    他是“好”的，至少对她而言，他展现出了某种她能够理解并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