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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慈宁宫（二更）

    庆帝驾崩的阴云笼罩皇城已逾一月，空气里弥漫的血腥与肃杀却并未完全散去。

    夏岐铭以雷霆万钧之势，挥舞着新铸的权柄之剑，将朝堂上下盘根错节的太子党羽几乎连根拔起。

    午门外青石板的缝隙里，血色深深浸染，洗刷不尽；

    诏狱深处夜夜不息的哀嚎，成了这新旧交替时节最凄厉的注脚。

    肃清的血雨腥风渐渐平息，留下的是一片噤若寒蝉的死寂。

    以及，终于向他敞开的金銮殿。

    晨曦透过雕花长窗，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夏岐铭伫立在空旷的殿宇深处，玄色的亲王蟒袍金线在幽光中若隐若现，昭示着无上权柄。

    相比一月前他眉宇间的杀伐之气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压，如同初醒的巨龙，每一寸气息都带着真龙天子的凛然。

    “玄凌，”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波澜，“是时候去慈宁宫了。”

    这段时间不动慈宁宫和坤宁宫那两位，也仅是因为朝堂拥太子党蠢蠢欲动，如今已经将这碍眼的刺都挑了出来，是时候该拿回属于他的皇位了。

    玄凌躬身，动作利落如出鞘的刀：“是，慈宁宫内外已按旨意清肃完毕，所有闲杂人等均已撤出，只余下太后与她的心腹掌事嬷嬷冯氏。宫门已由黑甲卫接管一月有余，万无一失。”

    他的声音同样平静，却透着铁一般的执行力。

    夏岐铭的目光掠过殿外萧瑟的庭院，略一沉吟，仿佛在权衡什么。

    “带上宁樱吧。”最终，他做了决定，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玄凌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诧异。

    此等场合，与太后碰面带上宁樱自然是不妥的，宁樱胜在轻功好在影卫里最多算个斥候，更何况，宁樱已经退出影卫有一段时日了。

    夏岐铭的深意难测，自然是有其他打算的，他立刻收敛心神应了声是。

    想到宁樱那张小脸，夏岐铭心中一暖，自己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不知她会怎么想，虽然本不想让她掺合到这些事情里来，只想她在他身边的温室里快活的生活就行了。

    可是想起前两日坤宁宫里孝贤皇后的话，有一些事情，也需要宁樱自己来看到来听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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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昔日的庄严华美早已荡然无存。

    朱漆宫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春日应有的暖意。

    庭院里，无人打扫的落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枯败的藤蔓缠绕着精美的汉白玉栏杆，透着一股子破败的荒凉。

    殿内更是阴冷空旷，昂贵的金丝楠木家具蒙上了薄尘，帐幔低垂，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陈腐、绝望的气息，如同一个巨大而华美的棺椁。

    自庆帝龙驭上宾，夏岐铭便以“静养”为名，将太后彻底软禁在这座昔日的权力中心。

    宫人尽数遣散，只留下一个同样衰老憔悴的冯嬷嬷，主仆二人如同困在蛛网中心的飞蛾。

    太后一身深紫色的凤穿牡丹宫装，满头珠翠依旧，却再也撑不起那份母仪天下的雍容。

    丧子之痛如同最毒的蚀骨之蛆，啃噬着她。

    华丽衣袍下，她的身形明显佝偻消瘦，眼窝深陷，皱纹深刻，像被骤然抽干了生机。

    当殿门被推开，夏岐铭身影逆着光踏入这死寂的殿堂时，她浑浊的眼中散出寒光，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凤椅扶手，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脊背。

    “呵……”

    一声沙哑、冰冷、带着无尽恨意的嗤笑从她干裂的唇间挤出，“夏岐铭……你这弑兄的逆贼！你还敢来见哀家？！”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侍立在夏岐铭身后半步的宁樱，从未见过这样的夏岐铭。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能冻结空气，那是一种比刀锋更冷冽、比深渊更幽暗的冷酷。

    (爆更求珠，ps:近几章没有rou了，疼疼我们男主吧，毕竟有仇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