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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娘娘近日身体不适，但小公主生辰在即，便托奴婢送来一副字画，夜明珠一颗，还有娘娘手抄的佛经一本，愿公主此后无忧无虑，身心顺遂。”我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说，去年贤妃诞女，皇帝龙颜大悦，直接大赦天下，后宫子嗣比起我爷爷那辈，有点差远了，光老太婆就生了五儿二女，真能生。

    贤妃举止优雅拿起佛经翻看几页，“meimei书法在整个南国都能排得上名号，她的字画在民间能值千金，如今公主生辰劳meimei费心了。”

    我听后笑着行礼，“见贤妃娘娘如此满意，我们娘娘知道后肯定会高兴一阵子的。”

    摇篮里的小孩开始扑腾，腿脚十分有劲，贤妃亲自起身抱起她耐心言语温柔的安抚她的情绪。

    很少看见一个母亲哄孩子，上一个还是冬宛在哄五雀儿，在夜间听到他哭闹紧接着冬宛起身，听父亲说以前冬宛是宫里很厉害的女医官，除了把脉抓药其余什么都不会，情绪简单，好拿捏容易骗走。

    我真的很容易嫉妒与恨，光是贤妃一个动作就能让我无限不满。

    贤妃见公主不闹了，又放回摇篮回忆说：“她闹腾一点儿也好，本宫生三皇子时，他的脸都是紫的，小小的一动不动，当时本宫难产自身难保，后来实在无法医治，只能送到会看风水的老家养身子，等回来时本宫位份还低，皇上无暇分心，就送到秦贵妃那里养着，反倒是本宫与儿子不亲了。”

    三皇子多病，很少露面，我在宫里这些年一面也不曾见过，我将目光放在公主的摇篮上，回忆起自己出生时是哪种模样，反而是冬宛记得很清晰，她说摇椅是用金丝楠木制作的，比寻常摇篮大上许多，父亲射猎十多只的白狐将我摇椅每一块都包裹住。

    出生时我小小白粉一团，脖子上戴着金制的长命锁，四肢银镯是铁匠纹刻的，带着一堆叫不上反正寓意很好的经文，衣服的棉花是顶好的，被子是父亲向百姓求来的百纳被，至于是谁缝的，冬宛没有说，但是看冬宛那在冷宫里蹩脚的针线活，我希望不是她，还有比五雀儿脸还要大的夜明珠放在我床头，夜明珠的光芒很温柔能让我睡的很香不会哭闹，而这些比公主还要高的待遇很明显归功于父亲，先不说他是否贪污，从我有意识起，就没听过他有过败仗，赏赐下来的真金白银已经够买一座城了。

    那他也得报应了，我不甘心的想，只是苦了我自己。

    我与贤妃道别回到景祥宫，贤妃和静妃她们二人性格相似能聊得过来，对我也说不上坏，不知怎地，静妃就是不讨皇帝喜欢，她也不在乎整日在景祥宫时刻绕着李绪走。

    一个人的失心疯怎么会病成她这般？

    景祥宫中，几个宫女围坐一团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光靠她们难以言喻的表情就很难猜到。

    “在干什么呢？”我清清嗓子厉声警告道，话刚说完我才发现远处的高个子瘦削少年也一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等场面当然还是见到李绪重要一点，我先不理会犯错罚站的宫女，见她们又是偷看话本，她们又不识字，只会看图，哪能是什么好图，我小声说你们赶紧收起来，然后走到李绪身边。

    “殿下回来了。”我对回过神的李绪说，这时的他挺正常的，表情眼神略带懵懂，就是单纯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