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蟄伏 (第1/3页)

    

第十八章 蟄伏

    ※

    森林深處的木屋浸泡在蜂蜜色的陽光裡。艾莉婭跪在溪邊浣洗衣物時，手腕上的藤蔓手環突然收緊——這是金設置的警戒系統，提醒她不要越過隱形邊界。那些活體藤蔓會隨著她的脈搏微微起伏，像一組永遠測不準的心跳監測儀。

    "水溫太低。"金的聲音從背後貼上來。他今天換了件亞麻襯衫，敞開的領口露出鎖骨上新鮮的咬痕——那是三天前艾莉婭在極度抗拒中留下的。他的手掌覆上她浸泡在溪水裡的手指，念力催動下，盆裡的水溫立刻升至適宜溫度。"說過多少次了，你的子宮受不得寒。"

    艾莉婭沉默地抽回手。自從被帶回這個複刻鯨魚島故居的木屋，金的照顧細緻到令人窒息。他會記得她每道傷疤的癒合週期，會在她噩夢發作時用念魚調整腦內激素，甚至親手為她縫製適應鰓膜呼吸的絲綢睡衣。但這種溫柔背後是可怕的監控——昨晚她只是多看了眼星空，就被藤蔓拖回床上進行了四小時的"記憶矯正"。

    "今天有客人。"金突然咬住她耳尖，這個親昵動作讓艾莉婭後頸汗毛倒豎，"帕里斯通要來取暗黑大陸的樣本。"他的指尖劃過她小腹，那裡的門扉紋路今天格外鮮紅，"你乖乖待在臥室，好嗎？"

    這不是詢問。艾莉婭點頭時，嘗到口腔裡血的味道——她又不自覺咬破了內頰。金似乎很滿意，獎勵性地吻了她額頭，轉身走向藥草園時哼著走調的民謠。那首歌的旋律讓艾莉婭頭痛欲裂，她確信在某個被篡改的記憶裡，這是金給她注射提取液時常哼的曲子。

    ※

    洗衣盆突然翻倒。水流在卵石上畫出詭異的圖案——那分明是旅團的蜘蛛標記。艾莉婭瞳孔驟縮，這是過去七天裡第五次出現類似情況。她的身體似乎分裂成兩個部分：被金改造過的器官溫順服從，而殘留著旅團印記的部位則在暗中反抗。

    藤蔓手環發出警告的刺痛。艾莉婭匆忙收拾衣物，卻在起身時撞進一堵rou牆。熟悉又陌生的雄性氣息籠罩下來，混合著血腥與松木的味道。她抬頭看見一張絕不可能出現的臉——窩金的下頜線棱角分明，右眼卻蒙著蛛網狀的晶狀體，那是庫嗶複製品特有的特徵。

    "找到你了。"複製體窩金的聲音比本體沙啞，帶著奇怪的電子雜音。他佈滿傷痕的手掌懸在艾莉婭臉側，想觸碰又不敢用力的樣子，"他們說你被金藏起來了..."

    藤蔓手環突然暴長。尖銳的藤尖刺向窩金咽喉，卻在接觸皮膚的瞬間枯萎脫落。艾莉婭這才注意到窩金皮膚上覆著層極細的黑色絲線——和門扉裡湧出的物質一模一樣。

    "噓。"窩金用拇指按住她顫抖的嘴唇，這個動作意外地輕柔，"我帶你去瀑布。那裡...有東西給你看。"

    某種超越理智的衝動驅使艾莉婭跟上他的腳步。他們穿過金設下的七重結界，每道屏障都在窩金觸碰時短暫失效。艾莉婭的子宮隨著接近瀑布開始脹痛，裡面的共生體瘋狂遊動，在宮壁上撞出細小的凸起。

    瀑布下的水潭泛著珍珠光澤。窩金脫掉殘破的背心時，艾莉婭看見他胸口嵌著半塊黑曜石——正是庫洛洛古籍的碎片。石頭周圍延伸出血管狀紋路，與她自己腹部的門扉紋路驚人地相似。

    "最後一個複製體。"窩金蹲下身，讓視線與她齊平。水珠順著他肌rou溝壑流下，在那些新舊傷疤間形成微型溪流，"本來該和古籍一起銷毀的。"他的手掌貼上她小腹，熱度穿透布料灼燒皮膚，"但你讓我活過來了。"

    艾莉婭的鰓膜不受控制地張開。窩金身上散發著與旅團基地相同的氣息——鐵銹味的暴力混合著男性荷爾蒙。當他的指尖碰到她腰側時，瑪奇埋在那裡的念線殘骸突然蘇醒，像找到舊主的蛇般扭動起來。

    "金在對你做什麼？"窩金突然掐住她下巴，強迫她露出頸部的咬痕。那些癒合中的傷口立刻滲出淡金色液體，散發出念魚特有的螢光，"媽的...他把暗黑大陸的共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