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睡衣 (第5/5页)

一种原本已经淡忘的陈旧旧疤好像又再次疼痛起来，属于过去的阴影与绝望笼罩着我，我好担心他会被我连累害死。

    “没事的，你不用这样担心”他捡起衣服穿上，“这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好了。”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始终觉得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他捧起我的脸，温暖柔软的唇再一次落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安抚，心里的感受十分复杂也难以分辨那些都是什么情绪。

    “没关系的啦，连养宠物猫的人都经常被抓伤更何况是你这么个大活人呢。而且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幸福，我所有的心愿都已经达成，我已经拥有了最惊心动魄，最圆满的生活了，如果哪天真的离开世界也不会有遗憾。这种幸福也是你带给我的，所以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不需要自责啊。”

    在他的话语中，那些纷乱的感情逐渐消退，最后转化为一种淡淡的悲伤，我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的平凡日常生活，这种心里的安稳与温暖感受能永远继续下去。但时间却总是会流逝，像一个残忍得破坏狂，花会枯萎，雪会消融，连回忆也会褪色被遗忘。到最后什么也不会剩下，只有我一个人继续独自活着。

    我蜷缩起身体靠在他的身上想着，这一次，如果我能死在他前面就好了。

    “瓶子你怎么了？”他蹭了蹭我的脸颊，“你别想多了。我们继续刚刚的事情，你真的不能学猫叫吗？”

    我想了想觉得我也可以学猫叫，就试探着“咪”了一声，他失笑道：“猫可不是这样叫的。”

    他找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段猫咪的短视频，我看着屏幕中可爱的猫，看着它无忧无虑躺在主人怀里撒娇卖萌的样子竟然也觉得有些羡慕它的生活。我学着它的样子喵喵叫了两声。吴邪乐呵呵地笑着看着很高兴的样子，我感觉他的生活也挺无忧无虑的。

    之后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我注意到衣柜有一抹与其他衣服都格格不入的鲜红。他看我盯着那件衣服就走过去将这一套衣服都拿出来给我看。这套衣服看着很奇怪不像平常穿的样式，但是我觉得这种衣服特别好看。

    他解释道：“这是藏袍，我以前去西藏的时候穿的。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在西藏生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将这套衣服挂回衣柜里对我说有个东西想要给我看。我跟着他走到书房他打开了一个锁着的柜子，我之前对这些上锁的柜子就有点好奇，但碍于监控就一直没撬锁打开看看，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主动打开了一个。那里面挂着一张画像，画的是一个人穿着少数民族服饰在雪山与五彩旗帜下祷告念经的模样。我仔细一看这个人竟然长着我的模样。

    他问我对这幅画还有没有印象，我又仔细看了看竟然真的想起了一些片段。不过，那都是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冰冷的雪山，稀薄的空气，高高在上的神佛，一个一直沉睡始终不曾醒来的女人，冰冷的石像和一些同样冰冷的骨灰盒埋葬在雪原之下。有个瘦小可怜的孩子对我露出笑容，汪家人的追杀，折断的短刀，还有洒落在那孩子身旁的血。

    那里的天空那么纯净那么蔚蓝，人们说那里是世界的脊梁，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也曾满怀期待去往那里，在庙宇中寻求救赎，但最后所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与所有期待破灭的空虚。虽然他给我看这幅画可能是出于好意，但我实在是不愿意回想起过往的事情，我捏着那幅画，画面出现深褐色的褶皱宛若被撕裂。要不是这是吴邪的东西，我一定会将它烧毁。

    “瓶子，”吴邪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摇晃起来，“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张了张嘴其实也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因为这些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使说了他没有相同的经历也理解不了。

    过了一会他又说：“哎，好吧，你既然不想说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说吧。如果你想说什么那可一定要跟我说，无论何时我都想要知道你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你要是想说了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话语虽然像是温柔的安慰，但我却从中品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他真的对我的事情那么......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