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那(父女/增订版)_第十二章 鸠占鹊巢(三)丨我就是硬了一晚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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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鸠占鹊巢(三)丨我就是硬了一晚上 (第1/3页)

    

第十二章 鸠占鹊巢(三)丨我就是硬了一晚上



    老屋附近的菜市场很大,多数店开到很晚才歇。晚上一整街的大排档都开始营业,灯火通明,更显得热闹非常。鲜活的光景本就是治愈的存在。鼎沸的人语声,扑鼻的熟菜香。现杀的鸡鸭牛羊透着活腥味,沾水的蔬果亮莹莹的,商铺、地摊挤得密密麻麻,无序但合理地自然生长。

    钤说过现在有种鱼足疗,让小鱼吃掉人脚上的脏东西。她来菜市场也有类似的感觉,悬浮在人身上的不愉快,不知不觉就被寄生在烟火气里的精灵叼去。

    这两天卖蟹的摊位多了很多,正好是吃本地蟹的季节。但玻璃缸里的它们还生龙活虎的,她看见两只毛蟹奋力从边缘爬出来,同时还在凶猛地打架,一个掐住腿不让走,一个奋力将另一个蹬开。嘿咻,嗯——下去!她正想叫钤来看,两只小家被老板发现,全都抓回去了。毫不犹豫徒手抓的,好厉害。

    她还未曾亲手捉过活蟹,怕被咬。钤知道怎么抓,也教过她,但也有点怕。因而他虽然喜欢吃蟹,吃得也讲究,不需要花里胡哨的吃蟹工具,一根筷子就足以将整只蟹里外剔干净,但到底不怎么买活蟹回家。偶尔别人送给他,他才会勉为其难自己弄一下。清蒸,或是清蒸完了淋个葱油。

    味道很淡,她需要蘸着酱料吃,他就这么直接拌饭。钤的口味向来如此,调料尽可能做减法,只加最少的量,让食材发挥出本身的滋味。

    浙东普遍的饮食口味很咸,而且经常除了咸,没有别的滋味,学校食堂的菜就是这样。民国时,周作人说家乡一年到头都在吃齁咸的咸菜和咸鱼,这种状况到现在仍有流风余韵——也是钤小时候的噩梦。现在肠胃不好,心里也抵触,重味道的腌制品吃不了一点。

    他还有个噩梦叫做年糕,不是因为它的味道,而是吃得太多。以前家里每逢过年,都要去打上百斤的年糕,放在最阴凉的那间屋,一桶一桶堆积成山。年关前后,桌上总有一道菜要放年糕。烤菜年糕,排骨年糕,猪油年糕,海苔年糕,炒年糕,汤年糕,炸年糕,万物皆可年糕,吃不完的年糕,无穷无尽的年糕。

    杳却很喜欢他做的荠菜炒年糕,很适合当成夜宵。他会把菜切得很细,炒出来后,翠绿色的小叶会像苔藓一样附满年糕表面。年糕片片分明,不是粘连在一起的软糯,边缘炒得焦焦的。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酱。

    对于她来说,称得上是童年噩梦的菜另有其他,是蒸蛋。当时他还不太有生活的趣味,晚饭经常弄得敷衍。光是一碗蒸蛋,洒点酱油、麻油、葱花,再无须别的佐菜,也够他吃一顿。

    或者一连几天都吃蒸蛋,但每天蒸蛋的成色都会随他的心情变化。心情好时漂漂亮亮,水嫩Q弹。心情不好就皱巴巴的,中间塌陷,密密麻麻布满洞洞眼。

    就在蒸蛋塌掉的某天,她终于跟他闹了,狠狠说他做饭难吃。那种样子的菜根本难以落筷,看一眼就没有食欲。他说嫌难吃可以不吃,还有别的菜。另一个菜是水煮菠菜,更寡淡,她也不想吃。他又说,既然都不满意就自己做。

    以此为契机,她开始学做饭。一开始炒菜时够不上灶台,手得一直高举着,铁锅更是两只手才提得动,每到盛菜时就费劲。他看见乐坏了,第二天找出来一口新的陶瓷锅给她用,轻便不少。过了两天,又从老屋拿来一条矮木凳,用作踮脚。

    她以为他说那句话是赌气,不当真的,她学做菜也是,他早晚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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