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薇 (第2/2页)

這人手段多，也厲害；可我這次不會讓你隨意拿捏。要不，你現在就給我保證？」

    方懷謙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任由幾秒沈默在通話中蔓延。他想起當初劉薇在談判過程裡，曾對他顯露出一些抗拒又難掩慾望的神情——那是自尊心與現實需求拉扯之下的複雜表情。

    「保證？」他低聲道，「妳應該知道，商場談判從沒有絕對的保證。我只能說，若妳有足夠的價值讓我投入更多資源，我當然會替妳爭取最好的條件。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方懷謙語氣轉趨淡然，「只不過，妳需要先證明給我看，妳確實值得。如果到最後還是要靠我來協助妳打破某些障礙，那麼條件怎麼開、談到什麼程度，可就不只由妳說了算。」

    聽得出電話那頭的劉薇一陣冷笑，「原來如此，你還是一樣啊。好，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似乎是因為勉強自己放低了姿態，劉薇在語氣裡透露出某種矛盾的情緒：不甘心、帶有挑釁，卻又無可奈何地想與方懷謙保持聯繫。

    在這段對話裡，兩人皆是小心翼翼地示弱又示強，互相測試彼此底線。對於方懷謙來說，這次的會面有太多可cao作的空間：

    若劉薇真的有足夠價值，他可以把她打造成「盛天科技」的最佳候選人。藉此，他可以同時在盛天與劉薇之間取得更多利益、鞏固他在談判中的絕對主導。

    但若劉薇現在處於一種狼狽的「半墮落」狀態，那麼他更能趁虛而入，以更低的代價收攏她。

    反過來看，劉薇也並非毫無籌碼。她的國際行銷經驗確實是搶手的資源，此外，她似乎還暗藏了某些與前公司鬧翻的內幕，或許能用來與「盛天科技」進行某種交易。這些都可能成為劉薇自保並抬高自身價值的關鍵。

    對話末尾，劉薇以帶著明顯警惕的聲音問道：「如果你要推薦我，打算什麼時候安排面談？我還沒決定要不要見那些人，但我至少要知道時程。」

    「最快的話，就在下週。我明天會先跟他們開會，了解他們的需求與預算，再看看妳的期望能否達成。」方懷謙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些許挑逗的微妙口吻，「妳最好先準備好——不只履歷，也包括妳的心態。」

    「哼，不用你提醒。」劉薇不耐地說，但又立刻補充：「你……該不會打算再對我用什麼手段吧？」

    「妳怕了？」

    「才沒有。只是不想再上一次那樣被動。」

    方懷謙沒有繼續多言，只淡淡留下一句：「那就保持聯絡吧，劉薇。明天我會再通知妳狀況。」便掛斷了電話。

    掛上電話的剎那，方懷謙靠在沙發上，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看來，劉薇的狀態或許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強勢，她帶著某種受傷和焦躁，這對他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切入點。

    「有趣。」他喃喃自語，彷彿看見一個獵物陷入羈絆的掙扎。他深知，商業與感情都只是博弈的場域，弱點愈明顯的人，愈容易被收編到自己的計畫中。

    深夜的燈光在公寓裡投射出方懷謙的影子，他又重新打開電腦，開始檢視名單中的其他人選——同樣在評估著誰可能與劉薇產生競爭，誰可能帶來更高利益，又或者，誰能在「盛天科技」那邊與劉薇形成某種權力互斥，以便他能在中間cao作。

    他對人心了解得越多，就越能看清，在這遊戲裡，所有人都以自己為中心旋轉。而他，就是那個在外圍cao弄著圓心方向的人。

    就這樣忙碌到午夜後，方懷謙終於意識到明天還有更重要的正面交鋒——那位神秘的人資蘇瑤，以及他將要見到的副總，都是暗藏關鍵的對象。但至少，今天他已經先布下了聯繫劉薇這條線。接下來，就看劉薇會在這場博弈裡，選擇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