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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观 (第4/10页)
。额间的冷汗冒了出来,他想:长公主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弱不禁风。
“所以——你也不敢摒弃前朝旧历,以为现在还是男子当道的世代。”她接着说道。语气像是在反问他,但仔细来说,就是责问。
此话一出,客室内的氛围算是彻底紧张到了极点。他面色一变,迟疑地反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不满?微臣不知何处做错,还望明示。但殿下,这罪名微臣可担待不起啊。”
她歪着脑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遣间混了两年,背靠着前朝那几位老顽固坐上了这个位置,她何尝不清楚。算是在几位总大臣中最名不正言不顺的一个,出身不好,但却是头站在风口上会飞的猪。
实则他不算有错,又或者实在没错,只不过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迂腐,以及天真。
她百无聊赖地拎着手中的刀,脚步随意地、凌乱地落在地上,在外人看来像是某种舞步。接着她轻声呢喃着什么,身后如瀑的紫色长发摇曳生姿,衣摆上的暗纹随着角度变换,时隐时现。
遣间试探地喊了一声:“殿下?”见没有回应,又换了个称呼:“公主?长公主?”
她的身形一顿,背对着他,冷冷地吐出如晴天霹雳的话语:“遣间卿,你不该在御前失礼。此番大御所阁下盛怒,你可知罪?”
大御所阁下盛怒?遣间还来不及惶恐,就见她侧过身抬了抬手,手中的刀尖指向的只能是自己。他反应过来,有些恼怒地说道:“殿下是要在我这动武吗?哪怕殿下贵为长公主,也该三思而后行。”
他虽是个文官,但从没听说过长公主有何武艺在身。即便对方手持武器,也不算什么大威胁。外面还有守卫和家仆,只要他一呼喊便会马上赶来。
但他着实不太理解。女君如若对他降怒,着奥诘众来便好,让一个长于深宫的女眷拿着刀质问他,这算怎么回事?是在侮辱他吗?
还是想让他今日和长公主闹出些事情,好施压于他?
长公主没有回应,下一秒身影却在他眼前不见了。遣间紧张地刚要四处环视,忽然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小腿肚上赫然是皮rou向外翻的新伤,血流如注。他屈膝去捂住伤处,咬牙切齿地喊道:“来人——”
他没能喊完那句简短的话语。脖颈处被一闪而过的利刃切开,喷溅出大量温热的鲜血。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
长公主从他身后不知何处又缓步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逐渐漫延的血迹,以及这只被见血封喉的替罪羊。手中的刀不知何时换到了右手,被她毫不留情地往地上一扔,发出碰撞的金石之声。
时间一下变得很短暂,他恍惚间发觉自己要死了,却还沉浸在剧烈的疼痛中无法自拔。他像只秋末的蝉,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在血迹旁踱着步,话语像羽毛一般,轻轻落在生命力逐渐流逝的遣间身上。“啊,你大概还没死透,索性我便告诉你。”
此刻她比地上这个原本高大的男人要高大许多,只能弯下腰,轻声说道:“没人告诉你,置喙立储的代价会是什么吗?”
“九条家的人教你,有权即是民心所向,可若是女君不悦,她照样能把给你们的再拿回来。女人反复无常,你们在心里都这样以为,一边却害怕她又吹捧她。实则相较于男人而言,她多了一分优点。”她顿了顿,神情嘲讽地说:“她还不够你们自大,远远不够。”
遣间抽搐着,奋力用充血的眼睛看向她,这是一个复杂也不复杂的眼神,怨毒,不解,且愤怒。长公主看着他,涂着胭脂的唇边裂开一抹诡异的笑意,她直起身整了整袖子,说道:
“死不瞑目啊,想想谁指使你在朝堂上当出头鸟,找他去吧。”
说罢她转身,施施然坐回主座,茶水已经有些凉掉,只能祈祷侍从早些来换一壶了……
她正百无聊赖地低着头这样想,门口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她有些愉悦地抬眼望过去,遣间家的侍女跌坐在地,惊慌失措地向外爬。
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啊。她心想。
那侍女心神俱裂地爬到门口,失声尖叫道:“来人!来人啊!有刺客!大人……来人啊!”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褪去,只剩下冷漠的平静。仿佛这场闹剧,她只是个莫名其妙的旁观者,从未插手过任何事情。事实也确实如此。
毕竟愚蠢的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在此刻的怜悯显得没有意义。
青木家邸坐落在菅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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